度過了將近二十天
於是
來到了最後的階段
算一算
蓮花和元寶折了無數個
終究沒如仙姑所說的
讓祢踩著回來看看我
難過
似乎能隨著時間而流逝
想念
卻是那麼地難以去忘懷
老弟的那句話
卻還是那麼地深刻
每當夜深人靜時
總是會細細地想著
深怕忘了當時的感受
記得
某天深夜裡
與叔叔一起守著靈
他細說著阿公生前的一舉一動
似乎有那麼一點知道自己的狀況
甚至
交待性的囑咐一些事情
老姐探望祂時
以往閒少碰觸的食物
祂老人家也是胃口大開
讚不絕口地吃著
以往沒有過的舉動
現在想起來
出現得令人匪夷所思
我與阿公最後的對話
停留在今年的八八節
且剛完成動脈支架手術出院休養
礙於手術前後躺在床上接近一個月
行動上來說
再也不像從前的那個祂
個性相較之下
也不再是我以往認識
那個會與護士說風涼話、討價還價
甚至看得自己的親人就能馬上知道是誰
記憶在祂的腦海裡像是真空般地消失殆盡
當我向祂表明我是誰
喚起祂那依稀的記憶
再也藏不住那無奈且無助的情感
哽咽地說著:「我的乖孫休假還會想到來看祂，祂真的很高興」
而我卻是忍住我對祂從未曾有的一陣鼻酸
盡可能的掩飾一切
顧裝鎮定地傾聽祂的心聲
卻什麼事沒辦法為祂做
記憶中
無論是我在上高中、大學、甚至當兵
祂老人家總是會把祂身上僅存幾張千元大鈔
或者是伍佰元鈔票
抽那麼一、兩張
直說:「這個給你作所費」
並且囑咐我省著點用
小時後可能只想到
那是一位長輩顧及小孩尚未出社會
無法賺取自己的口袋溫飽
出自一個援助的舉動
長大後
等到出了社會
才發覺到
那不單單只是一份援助的意義
而是長輩對自己晚輩的一份希冀與厚愛
當然也富含了一份重重的情感
而這種情感
並不會因為你長大成人、成家立業而中斷
而是源源不絕的持續著
可惜
就想叔叔所說的
祢還是沒等到我的退伍
2010.09.13
農曆八月初六
這是祢通往最後淨土的日子
依照傳統習俗
從前一天開始
慣例法事持續約快12鐘頭
以前常常聽人家說:「聽他在念經我都快睡著了」
現在才發現
念經原來可以使人這麼想睡覺
就算再怎麼累
我也是咬著牙硬撐
直到某縣議員代表家數致詞
致詞搞細說著阿公的生平
裡頭有著我從未知道事蹟
隨著西樂的伴奏
眼淚不停地在眼眶打轉
怎麼了...
說好的要堅強地為他送完最後一程
也要試圖緩和自己的情緒
古禮
長孫得捧斗
意指將神主牌位
安放置米斗內
從家裡出發後到達墓地過程中
都得由長孫雙手捧著
於是
這是我為祂做的最後一件事
就算斗大的汗珠不爭氣得延著眉梢不斷滑落
就算兩隻手因為米斗的重量而感到腳步沉重
就算雙手臂久久固定不動的姿勢而感到痠疼
我也不願與他人換手
這真的是我為祢作最後一件事了
阿公，祢在天上有看到嗎?
在未來的日子裡
祢是否還能記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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