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淚的理由

我捧著酒杯
縮塞在房間的一角
暢飲下半瓶VSOP
換來寂寥的無力感

我理該傷心難過
甚至痛哭流涕的
但是
我卻流出不出任何一滴淚來
或許就像人家所說的
最悲傷的時刻永遠不會是在當下
我是應該被這股衝擊給擊敗
卻冷靜地像外人一般看待這似幻如夢的一場戲

守靈的這幾天
看了很多似曾相似的人
可能是普通朋友
可能是遠房親戚
可能是年輕一起打拼的兄弟
可能是我不知道的人物
當一一到靈堂前捻香致哀時
那心中交雜著萬種情緒可想而知
老爸在一旁
口中細念著:「阿爸~某某人來給你上香，你就保庇伊身體健康......」
在腦海裡總會回想起年輕時的祢
會是怎樣?
想著想著卻是逃不出那裊裊煙圈的霧裡

在你我有限的認知裡
不哭
好像是不斷地壓抑自己情緒
或許
只是找不到一個流淚的理由罷了
我們的情緒
總是會受到週遭的環境所影響
往往難過的
卻不是由衷地發自內心
好像
每滴眼淚的落下都要有篇悲淒的故事
好讓人足以當作藉口
而不再是單單只為維護男性尊嚴

想一想
在這幾十年泛泛的歲月裡
能否也有這種賺人熱淚的戲碼上演
或許曾經有過
但是
卻也被理性的枷鎖給禁錮住了
我明白
也能理解
卻掙脫不了感性與理性的囚禁
漸漸地我在這杯觥交錯中迷失
不願走不出這情緒迷宮
所以我更冷靜沉著地尋覓
尋那流淚的理由

看著靈堂前的照片
我只能惦記著
那些還些童年的相處點滴
拼湊著殘缺不堪的記憶
設法留下那僅存的回憶
堅強易碎的堅強
殘破不堪的心靈
參雜在惆悵不語的夜裡
等著
隨著杯裡的冰山一一融化消失